每年春节前后,在我家前门的小仓库都会热闹非凡,一群人围着石臼打年糕,围着火盆烤年糕。从小到大,我最期待的就是看着大人们打年糕。
今年过年,不同寻常的下起了雪花。外公与街坊邻居们在仓库北边搭上一个棚子,人们并不因为下雪而减淡了打年糕的气氛,反而因此增添了些许情趣。有一种说法,下雪是有了祥瑞之兆。我高兴地走到棚子里,里面有一个火灶,不停发出“突突突”的声音。我好奇地打开锅盖,里面冒出许多白气,迷糊了我的双眼,仔细一看是里面的粉和着水煮着,等着成型了,就可以倒到石臼里开始打年糕了。
四外公坐在石臼正后方,身边放着一盆水。外公就抡起大锤子往石臼里,锤子重重地落在了年糕上。在这个间隙,四外公把手浸没在水盆里,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抚摸年糕,揉捏它。我就坐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瞧着他们一来一往。亲戚们也都围着火盆唠嗑,到处充满着欢声笑语,气氛融洽。
儿时的我还经常疑惑,担心那个换水的人手会不会被砸到呢。那个锤子有多重。我还清楚地记着,小时候,我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搬起打年糕的锤子,但因为承受不住如此之重,锤子砸到了我的脚,我还因此懊恼了好久。
等到年糕打好了,有一部分会被顽皮的孩子们直接抢走了吃掉,当然这时,年糕烫得很。剩下一部分会冷却下来,外公会把年糕按成长方形放在麻袋上,等过几天削成块,削成片,做成年糕干,香香脆脆的。
当然我最爱的是把年糕放在火盆上烤着吃。除夕,春风吹来都有了淡淡的暖意,我们一家人都会围着火盆谈笑风生,饭后我悄悄拿出我私藏的年糕,要不是我藏着,这年糕早就不知道被哪个小馋鬼吃掉了。妈妈接过年糕,小心翼翼地放在生好的火盆上,窗外各家各户门前的灯笼高挂,处处渲染着喜庆,光透过窗户洒进来,洒在我们一家人身上,我顿时感到自己被爱意包围。我们再一起看春晚,聊闲天。“家人闲坐,灯火可亲。”这场景处处流露出团圆与和睦,就连空气也温暖了。
渐渐的,我的每年春节都离不开年糕的身影。好像如果少了年糕,就少了年的一部分,少了该有的年味,心里也就变得空荡荡的。年糕似乎已经变成了我们过节的一部分,无可代替。这小小的年糕承载着我的童年和我的春节。当我抬头仰望夜空时,许多烟花陆续射入天空,五颜六色的烟花结成彩,天空被装点得五光十色;而当我低头时,看见的却是有温度的年糕和爱我的家人。
年味年糕,我的春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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