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百年间,穿行在大街小巷中的风声,从未变过。
——题记
除夕夜,屋里填满了明黄色的光,给屋外尖啸的风镀上一点温度。
特殊时期,亲戚并不能到齐,但是除夕的欢庆和喜悦并没有减少半分。
一家人亲亲热热地挤在一起,从窗隙中漏进来的几缕风也来凑热闹。烛影摇红,给桌上的菜式添了些亮色。有那么几道菜总出现在年夜饭的菜谱上——象征着“年年有余”的糖醋鱼,象征“年年高”的年糕,象征“团团圆圆”的丸子……随着人们生活的日益富足,年夜饭也越来越丰盛。年夜饭,贯穿着每个中国人的一生,托付着旅人的恋家,游子的思归,在风雨飘摇中代代传承。每次年夜饭,人们总会留一些菜,以求来年的丰收和富余。
人声喁喁,风声萧萧。每一代中国人对年夜饭的独特感情,是一条由风织就的丝带,连结千百年的时光,在星河间静静流淌。古诗有云,“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今天,街巷间听不到噼啪作响的爆竹声,但人们兴到浓时斟起的一斛酒,总是和着风喝下的,辛辣与清冽萦绕于唇舌间,缠绵千百年,酿出了上元的月亮。
上元节啊,花市灯如昼,人流没有以往那么密集,却仍称的上“热闹”,恍如人间天河;晚风路过集市,惊起一路花灯,灯火微移,便是那天河起了涟漪。这一刻,街上的人们跨越了年华,无论岁数几何,眼中都倒映着跃动的暖光,倒映着那些或晦涩或易懂的灯谜,这是在历史中跋涉许久的浪漫和天真。
回到家,煮一碗元宵,捧着去阳台享用。舀起一个元宵,就着月光咬下一口。元宵皮软糯,黑芝麻馅从缺口中淌出来,溢满口腔,甜而不腻;一口气吞下整只元宵,感受热气在口腔中氤氲,刹那间,整个人好像跌进春风里,沐浴着月光。元宵大概就是月亮的化身吧,因为它也承载着人们团圆的愿望,象征着人们欢聚的美好。“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有元宵的夜晚,风好像也轻柔了许多。
不过,相聚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上元节过后,人们便该奔赴东西了。风声凄凉,回响在每一个旅人、每一个游子身边,回响在车站、机场、地铁口,护送着他们去更远的地方;那一声声呼啸,既如挽留,又如催促。
我有所怀人,隔在远远乡。每年的春节就像一场不时惊醒的梦,人们总是聚了又散,来了又走;说来奇怪,随着生活的改善,人们似乎陷入了忙碌之中,忙得连春节也无法团聚。
自始至终,只有风声在大街小巷中穿行,陪人们度过每一个春节,年复一年,从未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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