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会不会真有这样一个地方如陶渊明先生所写“东园之树,枝条栽荣”又让人忽感“今日偏知春气暖,虫声新透绿窗纱”,大抵在年幼时已经对奶奶家有了这样的感觉,不过事事并不是诸多完美的。
其实,对奶奶家的回忆远远胜过这些,每次进村后,总要穿过一堆碎石乱瓦和那泥泞不堪的小路才能到奶奶家,不过好在到家后可以用温过的井水冲脚,将指缝间的泥泞洗净再跑上二楼看我心心念念的梨花,你若要问为什么非得是俯视,那是因为梨花树下鸡鸭成群,踩到“奖票”就不好说喽!那时正值阳春三月,我透过纱窗细嗅,动物粪便与些许淡淡的梨花清香混合,竟让身处作业的我有了些许的慰藉。
话说,乡人热情好客也与这里花相似,热烈,朴素,纯洁。那时候,村里没通自来水,得去井边打水,路虽说不远,但小路弯弯曲曲,足以让人累的够呛,每当爷爷用钩担扁担勾起四个空桶时,我就会小跑跟在步伐较快的爷爷后面,当乡亲们看到我时,便笑眯眯的说:“这是谁家的曼曼啊?”我便会害羞的躲在爷爷身后等爷爷打好水与乡亲们聊到热闹时再露出头来张望,快到临走时,总会有那么几个强壮的青年出来帮爷爷扛水回家,小路弯弯,看着他们脸颊上滑下的汗珠但脸上依旧是热烈的笑容,我望向远方,炊烟袅袅,我细细聆听,鸡鸣狗叫,要是能让他们轻松点就好了。
“什么时候能有水龙头,有花洒呢?”我嘟囔道。
这时候爷爷轻拍我的头:“傻孩子,想什么呢,这小小的村又不是你平时住的大城市,那会有这些呢?”
可是谁又会想到有朝一日,那些农具终于可以在仓库里歇下来,卸下多年积压在身上的重担,迎来祖祖辈辈的幸福啊。
依旧是阳春三月,出于父亲的工作,一直没有回奶奶家,我总是会有疑问爷爷还回去挑水吗?梨花香味还会飘到二楼吗?碎石瓦砾还在吗?奶奶家几乎没什么信号,所以也不常联系,直到一个视频电话。
“奶奶?”
“诶!曼曼!给你看花!”一声熟悉的曼曼撞进胸口,这是家乡人在叫宝贝。
屏幕前那颗梨花树长势喜人,似乎更精神了,如漫天飞雪,却不似冰雪寒冷,更带着半分春意阑珊梦走出来屏幕,我仿佛闻到了熟悉的芬芳,拢成一团在鼻尖环绕,偶然间,我忽然在左下角看左下方的管子。
这…不会是?
“曼曼,这是自来水管,老头子再也不用出去打水喽!乡村振兴就是好哟!”
“这么好,今年修的?”
“诶,对,村委会派人来弄的后快就好喽乡村振兴振兴真好!”奶奶再一次感叹道。后来,我还在镜头里看到了平坦的水泥路,看到了货车把果蔬拉出村销售,看到了日新月异,看到了焕然一新。
过年时和奶奶视频,又看到了新的灶台,新的淋浴间,听说都是村委会和乡亲们一起帮忙修好的。
年要快过完,三月又快到了,梨花要开了吧,一定会开得更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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