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见过除夕夜钟声里的武汉,但我见过你们在初九阳光里的背影。我没有见过凌晨三点半的武汉,但我见过你们在昏暗灯光下的背影。未来你也许会记得红十字这个名字,但你会不会想起他们曾许你的那些时光。——题记
我没有勇气搭上入武汉的飞机,但我总会看到登机口的背影,塑料袋里满满的口罩和酒精,还有身后挤满人的候机厅;我没有体力站在施工场地,穿着不透气的口罩和手套搬运石块,但我总会看到慢镜头直播里推着手推车的背影,早已冷却的烧饼。还有身后简陋的帐篷营;我没有耐心日复一日地调查同一个地方同样的人的病情,但我总会看到带着登记表背影,竹篮里溢出来的番茄土豆和青柠,还有停不下来的电话铃。是悲伤,还是哀伤?是幸运,还是幸福?是想念,还是挂念?所有人都会向后退一步,但总会背影在最前面,而且不止一个。他们是谁?前面是什么,前面是黑暗,但他们仍要走。电视上停掉了很多无用的综艺节目,随便变换频道,都是抗击疫情,每一页画面上都有那些蓝色的背影,那些全身包裹的已经看不出模样的背影。我很少看到他们的正脸。我看到的是他们在防护服下被汗水瞬间打湿的背影。我看到的是他们争分夺秒,与死神抢时间的背影。我看到的是他们精心照顾病人吃饭,自己的那一份却分毫未动的背影。人们都说,九零后是垮掉的一代,比吃比喝比穿。人们总说,九零后是懒惰的一代,不做饭成天吃外卖。人民还说,九零后是不思进取的一代,成天只知道享受。但我知道,在那些蓝色的背影中,近八成都是九零后,他们不是人们所以为的九零后。他们和别人一样,在为21世纪以来中国所遭受的第二次病毒疫情做贡献。他们也和很多人不同,他们更敢拼,更敢冲,更敢做。前面是什么,前面是黑暗,但他们仍要走。阳光下和时光一样美的背影日子要继续下去,人数也仍在不断攀升。疫情对病房要求越来越高,于是,武汉市火神山医院开工了。很神奇,好像一瞬间的事情,有很多很多的企业愿意参与建设。然后,就有了阳光下的那些背影。其实我们记不全他们的名字,其实我们记不清他们的样子,其实我们根本不知道他们是谁。我们知道的,或者说看到的,只是百度慢直播转播的背影。那些忙着指挥的背影,那些推着手推车的背影,那些铺电线的背影,那些奋斗在我们所认为的“鬼城”里的背影。社会书上说得响当当“自1919年五四运动后,中国工人阶级以独立的姿态登上历史舞台”。但他们自己,不会把自己想得多伟大,他们想到的不是自己能为国家增加多少劳动力,不是自己能在春节假期出来工作工资能翻几倍。他们心中也有一个信念,尽快把医院建好,完工,交付。他们心中也知道,时间就是生命,早建好一分钟,有可能会阻止上千人流动传播,会阻止数以千计的病毒寻找新的宿主,会阻止疫情进一步拓展。我不知道他们此时的感受,但我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最美,当他们站在风尘中日夜建设的时候最美。小巷里的背影除湖北以外的其他地区,情况也并不乐观。为响应国家的一级警戒,很多很多社区工作者,出现在了街道小巷。每天一次的上门测体温嘘寒问暖;两天一次的送货上门,蔬菜水果猪肉样样齐全;有求必应的社区电话,二十四小时从不间断。我必须要感谢老天,尽管我不信神,春节后没有下过雨,至少是在武汉。让我没看见那些举着雨伞却拼命保护怀中登记表温度计的背影;让我没看见那些怕弄脏别人家的地板而踩着鞋套说对不起的背影;让我没看见那些冒着暴雨在超市采购的背影。你们说“星星那么美,我还舍不得睡。”
星星是很美,但你,真的该睡了。
未来的未来,你又会和从前一样,奔跑在春风里,沐浴在阳光下。你的人生会继续按照原本的轨道运行。也许你不会记得他们的名字,也许你不会记得他们为你打气的那些话语,也许你甚至会把这场浩劫忘记,还有那些站在最前面的背影。时间是最好的解药,但未来你有多少情长,还会不会记起,你曾欠他们的背影和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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