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几年那些讨饭子都去哪里了?”
“是啊,这么说起来,确实是好久没见到过了。”
“都回家过年去咯,生活都好起来啦!”
春节到来,“律转鸿钧佳气同,肩摩毂击乐融融”。一年未见的亲朋好友又一次如约欢聚,互敬着酒,互点着烟,互道着快乐,分享着一年的故事,愿新年胜旧年。狭小的房子被四方的来客用烟火气填满。
饭饱,独自上街,阳光不绝地洒向大地,红灯笼热烈地挂在枝头,张灯结彩,一派喜气洋洋之景。只是刚从人声鼎沸中出来,耳旁猛然寂静,不觉半点声响:既无烟花爆竹之热闹,也无……几人的铝碗被零星的硬币反复撞击的声音。
市井长巷,聚拢起来是烟火,摊开来是人间。
“乞丐用最使人厌烦的声音,呐喊着痛苦”,却也成了往年春节声的记忆。
常被别人注意到的人,要么是身份地位很高的,要么是很低的。比如乞丐。
记得有年到太太家,正烤火时,一花甲之年的老人顶着满头凌乱的白发,蹒跚着走进家门。舅婆很自然地走进厨房为他倒了一两白酒,盛了一碗米饭。他艰难的挤出一丝微笑,饱经风霜的脸布满了像蛇一样的皱纹。舅婆说每年春节村里都会有很多“客人”光临,逢年过节为他们留下一碗饭,有时再捎上一两白酒或一杯饮料,也成了一种既定的习俗,“不过现在越来越少了,可能都回家了吧”。
记忆里春节的街道稍走几步便是一个把身子蜷缩在最低处乞讨着生活的人,同样油腻成坨的头发,同样满是尘土的面庞,同样破烂发臭的衣服,同样枯槁、干瘪的手。寒风肆意的吹,他们好像是春节的被除名者,显得格格不入。街上的人许多甚至都不愿多看他们两眼,觉得扰了新年的好气派,甚至当面指责他们靠别人的施舍混沌过日子,没有斗志、不求上进、不光彩……生在安乐处,眼光狭隘,便容易心生偏见。就如晋惠帝得知百姓无米无粟充饥,说,何不食肉糜。
父母告诉我,他们大多是从极度贫困的地方来,因为土地的贫瘠,因为交通的闭塞,因为疾病的迫害,即使心怀大志向大抱负,也只得沉沦于生活的逼仄。他们在一块褶皱的四方纸板上写下自己的遭遇,等待着好心人的怜悯,却被行人鄙夷,瞥过,轻描淡写他们的苦楚。
雪虐风饕,月残人悲。明是华灯初上、万家灯火,新年的伊始团圆之时,他们却只得抱着寒风凛冽,在拥挤黑暗的小巷子,“渡”过一日又一日。
“民亦劳止,汔可小康”,时间推移到2020年11月23日,我国创造了历史上首个全民脱贫的奇迹。在这个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绝对贫困已经消除。
2022迎面走来,“不忘初心”、“脱贫攻坚”、“繁荣发展”……人们的生活不断改善,共同富裕更进一步。
“乡心新岁切,天畔独潸然。老至居人下,春归在客先。”
中华上下五千年,亘古不变的是团圆。如今大街已不见他们的踪影,我时常想他们是否也已经回到了无论贫穷与否的故乡,是否也已经和家人吃上团圆饭,是否也已经穿上了合身暖和的衣服,是否也已经可以不用乞讨而好好生活。
“生活才不是生命荒唐的编号,生活的意义在于生活本身。”
有幸生在华夏大地,广袤的土地,适宜的气候,物产丰富,经济发达,车水马龙间人声鼎沸,一片繁荣的太平盛世模样。
“飞逝的时光里,坚韧的中国欣欣向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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