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在乡村,为寻求更高质的教育,我的父母费劲“九牛二虎之力”将我送到了城市。从此像一株幼苗,于乡土中萌发,渴望成长,回馈家乡。
伴随着春运的呼声,我与爸爸驾车返乡。由于疫情的影响,这一趟颇为不易,但我们还是积极响应号召,以防将潜在的危险带回家乡。熟悉的道路,熟悉的家人,熟悉的邻居,熟悉的泥土的腥味。尽管已有三年没有回家,我还是清晰的记得屋后那道由碎石铺成的小路,屋前作为家鸭的乐园的水潭。车子驶过碎石路,在门口慢慢的停下,我摇下车窗,看到已过耳顺之年的爷爷佝偻着腰,抱着一捆新鲜的麦苗冲我笑着。我给了他一个拥抱,接过他手中的麦苗。年过半百的老人笑得像一个孩子。
第二天清晨大雾弥漫的时候,我便早早起床,去观察家乡这些年来的变化。电线杆上的广告已经被换成了乡村振兴的标语,屋檐上的砖瓦也被换成了铁皮。院子里也被装上了最新的太阳能灯。我在碎石路上踱步,北方的风像刀子一样在我的脸颊上滑动,虽然没有削肉见血,但是我感觉我脸颊上的水分被带走了。小鸡们还是很怕生人,小鸭子也还是喜欢在行人的脚后跟上啄一口,好像一切都变了,但又好像一切如初,走得累了些,我便坐在家门口的石阶上,数着身边的水凼,坑坑洼洼的,像是农村人小起小落的一生。下午6点,灼热的太阳终于有了落山的迹象,温度骤降,连看家护院的小狗都忍不住缩在草窝里寻求温暖。在院子里的太阳能路灯此时终于不再“置黑暗于不顾”,慷慨的散发着光和热,院子的角落顷刻间被照亮,爷爷心底的孤独刹那间也消失的无影无踪,父亲正在大堂认真修理着那个早就坏掉的灯泡……
大年初一,天刚蒙蒙亮,我就被白鹅的叫声惊醒了,刚想睡过去,又被爷爷养的鸳鸯的叫声吵醒了。就这样半睡半醒着和太阳僵持到了八点半,最终还是拗不过爷爷,“被迫起床”迎接年后的第一天。大年初一在老一辈人眼里是不好走亲访友的,我便草草的洗漱,吃饭,在碎石小路上瞎逛。《乡土中国》里提到过,乡土社会是熟人的社会,的确如此,因为在我们家附近住着的都是我的伯公,叔公,更亲切的来说就是我的三爷爷,四爷爷和五爷爷。我们是一个大家族,而我在家里是我们这一辈孩子里最年长的。吃完饭的我闲来无事在门口的石阶上坐着,不一会,大家庭的家人们便聚在了一起,倾诉着这几年来的种种不满,种种欢乐。虽然早已各自成家,但是情谊丝毫未减。这不仅仅是街坊邻居的饭后闲聊,也是在为游子们接风洗尘。
家乡还是那个熟悉的家乡,并不是因为那些崭新的路灯,崭新的屋檐,而是因为屋后那条长久未变的碎石路,因为大家庭里依旧纯洁的亲情。“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龚自珍先生如是说。时代在马不停蹄的往前进,乡村里的人在趋之若鹜的进城。当我们放下在城市里生活的焦虑的心,重新回到家乡,我们就会发现尽管家乡的环境早已改变,我们生活的痕迹已经被时光抹去,但是那一份乡土人情依旧,且从未消散。
归根归根,回归根本,回归最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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