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遥,何日去。家住吴门,久作长安旅。”古往今来,许多文人墨客都曾围绕自己的家乡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情愫。无论我们身在何处,家乡的一山一水,都是镌刻在我们心里抹不去的乡愁。时隔多年,我终于要再回到阔别已久的故园。
晨光渐渐浮起,有朵含苞的云,乘着光的帆船,缓缓滑过山顶,随风飘向天边。朝阳拨开群星点缀的青黑幕布,从水里一跃而起,滴下散散碎碎的金屑,它翻过远山,爬上最高的枝头。我们乘坐的列车好像很自豪,它朝着阳光肆溢的方向,满载魂牵梦萦着故乡的人们,全力驶去。
近了,更近了!通往乡间的泥泞小径变成了宽阔的柏油马路,两边的树木依然是记忆里的模样,藤蔓仍旧自在生长,路边还是一片绿茸茸的毛毯,道旁新崭崭的路灯上都挂着大红灯笼,暖洋洋的微光荡漾在心中,表面的平静终于露出破绽,喜悦与急切一并呈现在脸上。
到了,我们到了,我终于回到了我的家乡!家附近的荒山野岭被夷为平地,开发成旅游区,精心换上的木质地板在脚下吱吱作响,水渠穿过田埂,落叶与水流一起汇聚到汩汩泉水中,小河上架起了桥,水车悠悠荡荡,一幢幢别致的木屋是旅人临时歇脚的温馨之所。这里同样刻画着历史的印记,小小的石板路通往较边缘处的木屋,里边放着上个世纪的枪炮,它们在历史的车轮下被尘封,它们依旧满身荣光,木屋前上了年纪的木碑和新修的木牌无声的宣告着过往。这里的一切都焕然一新。
这里又好像一成不变。空气里弥漫着乡村独有的气息——是回忆里熟悉的味道——泥土、阳光、青草,还有炊烟裹挟的饭菜香。家门前还是一排桂树,一片荷塘,有一群家禽摇摇晃晃。这个季节的天空总是很高,清透辽远,山间的薄雾与层云浑然一体,微风带着凉意,顺着一绺长云直落天边。村子里的人们还是喜欢打糕,喜欢互相串门,总爱笑着问“今天来我家吃饭吧”,老人习惯了回忆从前,也乐意和小辈说起过去的辉煌:这里的驾校从前是个兵工厂,山的那边现在还有个防空洞,我们以前当民兵那会儿拿的是真枪,剿过不少山匪。“瞧瞧现在,多好啊。”老人每次都以这句话结束自己的回忆,带着淡淡的惆怅和掩不住的愉快。
幸福欢腾的年味在火树银花中升华,天空湛蓝依旧,一轮红日当头,有朵盛开的云,朝着太阳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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