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将至之时,家家户户也是愈加地热闹起来。一串串挂在路灯上的红灯笼,家门前新换上的对联,无不透出一番生机来。浓浓的米香味儿,勾住了“每逢佳节倍思亲”的游子们的心与魂儿。一辆辆汽车疾驰着,陆续开进了村。
“咱村啊,有个习俗,就是每到那过年前头,村里都要打年糕。这一习俗虽不起眼,但却是过年不可或缺的一部分。那在自家院中热热闹闹地打出来的年糕,才好吃着呢。”脑中慢慢浮现出爷爷打年糕时自豪的样子。我趴在车窗上,心头温润起来。是啊,问问这村里的孩子和大人,有哪个不是闻着这年糕香长大的呢?
路两旁的景物飞快地倒退着,退到家中。看着袅袅升起的炊烟,就知道爷爷奶奶肯定是在灶台上忙碌着,为打年糕而做准备。石块砌成的烟囱让水汽氤氲着,显得格外缥缈。小小村庄,傍水而生,轻柔地依偎在烟雾中,是那么富有江南女子的盈盈之感,好似桃花源一般梦幻而美好。我痴了,越发地眷恋这一方土地。
“糯米蒸好咯。”我的思绪被奶奶拉了回来,“快来啊!”原来是糯米蒸好了,那接下来该轮到打年糕了。我如一只小燕般欢悦,向院子跑去,口中响亮地应着奶奶:“哎,孙女儿来啦!”
飞奔至前院,爷爷叫来邻居家的伯伯帮忙搬出了石臼子。那石臼就那么威严地坐着,给人以一种敦厚的感觉。木榔头是爷爷亲手做的,用的是有些年头的老桃木,手感特别棒。它沐浴在阳光下,周围镶上了一圈淡淡的金边。奶奶捧了一盆熟米粉,“哗”地倒入石臼,蒸汽弥漫,香气四溢。爷爷操起了木榔头,举高,再猛地砸下去,白白的大面团瞬间被压出一个坑来,动作一气呵成,利落!奶奶站在一旁,提了开水壶,时不时往木榔头上浇点儿水,避免面团粘着木榔头。
经过反复捶打,面团渐渐显出了形。爷爷挽起袖子,笑着看向我:“试试看吗,体验一下呗!”
我点点头,迫不及待地表示想试试。脱下羽绒衣,撸起袖子,双手紧握着木柄,猛地一发力,举起了木榔头。却没料到这木榔头居然比想象中的要沉重许多,劲一过头差点扭了腰。我发发狠,将木锤砸了下去,倒也打出了个蛮深的面坑。爷爷拍了拍手上沾上的米粉,笑道:“还可以,小孩子打年糕的时候要嘴里念‘打年糕呀,年年高呀’,可以讨个生活一年比一年好的彩头。”周围的人们都笑了。
在历经“千锤万凿”后,喷喷香的年糕终于要新鲜出炉了。奶奶在大桌子底下垫了块蒸布后,再剪了一段较长的棉线,小心翼翼将热乎乎的年糕移出石臼,平摊在摆好的蒸布和棉线上,拾起两端多余的棉线,相向着横拉过去,再一交叉,轻轻一提,一段散发着热气和香气的年糕就诞生了。重复了几次后,大块的年糕被棉线切割成了小块,终于可以吃了!
我飞速地洗净双手,取了块年糕,“啊呜”一口咬了下去,哪还顾得着年糕还烫,哈着气便囫囵吞了下去。年糕是糯糯的,带着浓浓的米香味,很是有嚼劲,而且嚼得久了,还会有一股甜味。
大姨端来了磨好的黄豆粉和黑芝麻粉,“年糕蘸粉会更好吃哦。”我将信将疑把白乎乎的年糕放进粉盘,滚了一圈,再拿起来一口,嗯,是幸福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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