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沙发,小黑板,积木,弹子棋,地球仪,我给上色的招财猫与填满玩具、风筝的婴儿床,这就是我的外婆家了。
外婆家住在二楼,楼的第一层有一间杂物室。杂物室隔壁是一间空着的房间,里面有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只有在晚餐后,这方狭小的空间才派上用场。门是敞开着的,屋子里的灯光暖洋洋,像是要溢出来似的,照红了屋里人们的脸颊。他们是来自附近的年龄相仿的众街坊邻居,也是相识多年的老朋友,外婆就是他们其中的一员。不早不晚,准点,屋子里飘出瓜子香,伴着欢笑。
一天清早,不知从哪传来的笛声,像一阵清脆婉转的鸟鸣,连成一只轻松、爽朗的曲子,“这音律是多么熟悉啊!”我思索着,记忆开始回荡,不知不觉中我才缓过神来:我又回到外婆家了!睁开眼,鹅黄与枣红参错着的窗帘,挡住了冬季中的晨光,却映衬出更温暖的光,“吱呀吱呀”拖鞋踩在木地板上,随后是外婆打开窗户的声音,随着一阵清冷袭来,我半睁着眼看见窗帘正在浮动,帘上的图案也随之摇曳——枣红在鹅黄中像红鲤鱼一样自如游动着。而鹅黄呢,多像夕阳下的归鸟,正赶着迁徙,去往更温暖的地带。原来这是个温暖的冬季的早晨,又到了这十分特殊的一天——春节。
我的外婆家,我在这里度过了每一个美好的春节…
春节的早上,伴着我脑袋中一个新奇想法的踊跃,一时头脑一热,便写下来这篇迟迟到来的故事,但写到这儿里,我却合上了日记本。
我想起来:其实后来外婆的房子被出租了,我们没能再回去过年。不久后,又突发疫情,想回的城市也回不去了。我为此很是难过和不解,如今也到了给故事结尾的时候,我却不知该怎样提笔了。
走到客厅里,我把我的困难讲给外婆听,外婆梳了梳头发,说“先别急,到楼下散散步去。”外婆打开窗,空气很好,还泛着一丝清香。我于是立刻同意了。她给我披上了外套,我下了楼。
这是一颗不高不矮的树木,枝上开满花苞,远远看去,棕红色的枝干上散布点点鹅黄,这花色很淡,就像它的香味——总是令人感到静谧,清幽。当时,扑面而来一阵风,清香四溢,满树的色彩在攀援,摇曳。在我眼里,它就像是…窗帘,外婆家里那帘总是变幻莫测的窗帘。每一朵花中,仿佛都潜藏着一个故事,一段美好的春节的记忆。外婆家就像一颗腊梅树,承载了我童年时代每一个春节,每一段独特的时光,每一个除夕的晚上。
我上了楼。伴随着一阵清脆的门铃响,门开了,我看见妈妈在整理东西。家里的物品被他一样一样的拾起,放进一个大袋子,动作很是麻利,流畅。直到她拾起一个地球仪,端详着,轻轻地放回了桌上,又用纸巾擦去上面的尘埃。
“我想我已经想到怎样结尾了。”在跑回房间前,我对外婆说。
也就是在今天,在妈妈轻擦地球仪的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了:春节扫尘,挥之而去的是去年的陈旧,但永远保留下的是那些令人难忘的美好的记忆。
本文地址:枣红与鹅黄http://www.3399wenxue.comhttp://www.3399wenxue.com/a/110775.html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