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过年,我们总要踏上回乡之路,如绿叶寻求根的怀抱。
相比城市的新年,老家小山村完全不一样。天刚蒙蒙亮,“噼里啪啦”谁家的鞭炮声打破了安静祥和的山村,紧接着,第二家、第三家……迎接新年,家家户户争先恐后。
空气中还弥漫着鞭炮的硝烟,院子里已铺上厚厚一层鞭炮外衣,红彤彤的,很是喜庆。我和爸爸早早来到辈分最高的大爷爷家(爷爷的亲哥哥)。
“爷爷奶奶新年好,我们来拜年啦!”一跨进大门,我就大声喊道。
“来啦,来啦,”正在厨房烧菜的奶奶,双手在围裙上擦两下,利索地端出水果盘,她眯着那双会说话的眼睛,满脸的皱纹像微风拂过水面的涟漪。
“哟,这不是我那大孙子吗?几年未见,都长这么高了。”
我们双手合一,鞠躬拜年。
“快请坐,年前啥时到老家的?”
大爷爷边唠着家常,边端上热气腾腾的绿茶。他们笑得合不拢嘴,满脸尽是欣慰。正说着,爷爷又神秘兮兮地从抽屉中拿出几个花花绿绿的盒子。“爷爷真有心,这不是男孩最爱玩的鞭炮吗?”我跳下餐桌,迫不及待地到院子里玩起来。
“噼啪”、“噼啪”——这声音惊醒了叔叔婶婶们,他们陆续走出家门,热情地跟我打招呼。
“上中学了吧?期末拿到三好学生奖状了吧。”
我不断地点着头,仔细打量着没有接触过的叔叔婶婶们,心里默默念到:“我们可是同根同源的哦。”临走时,他们往我口袋里一个劲塞爆米花、柿子干、粟米糖,还让我扛走一根长长壮壮的甘蔗,不忘叮嘱到“都是自己地里种的,城里可吃不到哦”。
初一这天,我们是空着两手出门,结果却满载而归。原来,这就是爸爸平时给我灌输的“大年初一拜本家”。爷爷四兄弟,还有好几个堂兄弟,这一天,别提多热闹了!大家都是相同的姓氏,相互称本家。
村里早已形成一套风俗,大年初二是回娘家拜年。奶奶的娘家称为亲家,与我们是亲戚关系。初三后才是到姑姑家、姨妈家做客。尽管今天已经男女平等,但在那个年代,这种排序能体现亲属关系以及长幼尊卑,还可以避免拜年混乱。”
枝繁叶茂离不开根,娘家亲戚在人们心中占据着重要的位置,奶奶的兄弟叫舅公,有一句话叫娘亲舅大,因此拜年是一定要带着比较好的礼品的。
初二一大早,舅公一家就在门口等候着我们,放鞭炮热情地迎接我们;中餐时,我和爸爸往往被安排坐在上位;菜肴非常丰盛,猪头、猪蹄、鸡蛋等农家菜摆满了大圆桌,生怕亏待了我们。爸爸满上了一杯酒,我也学着样,端着手中的饮料和舅公一家挨个碰杯,“哥俩好啊,六六六……”舅公和爸爸开始猜拳喝酒,尽管我听不太懂方言,但那种豪爽和热闹的场景,已深深烙在我的脑海里。
尽管“本家”与“亲戚”在拜年的时间和形式上有所不同。但在生物学上,我的遗传基因是均等地来自父辈和母辈,不管是爷爷这条线还是奶奶那一方,与我的亲缘关系应该是同等的。
亲情,是打断了骨头连着筋;亲情,是血浓于水,根叶相连!不管岁月怎样流逝,人们活动范围如何扩大,生活节奏怎么加快,拜年这一中华民族流传下来的成规,俨然已成为维系亲人之间的情感、传承家风、传承文明的一条重要纽带。
无论树长多高,它的根总在土里,无论我们以何种形式拜年,传达出的情谊是一样的。
绿叶对根,永怀挚深的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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