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今宵,难忘今宵……”一句句歌词从春晚现场传到家家户户的餐桌上,菜碟里弥漫着的新年烟火气也直往口里窜,酒足饭饱后,心中顿时多了几分满足与感动。
要问这年夜饭上什么对我印象最深刻?不是收红包,不是品佳肴,也不是赏春晚,而是那移动的菜碟。
一年之久,年夜饭为首。奶奶为了今年的年夜饭忙得不可开交。晨曦时分,她就开始“招标”菜场最鲜美的食材。糖醋盐焗大蒸烤,酸甜苦辣口中香。各式各样的烹饪方式在奶奶手中大放异彩,如同八仙过海般各显神通。
几近夜晚,厨房中的热气在开门的那一刻彻底弥漫在整个屋子,一家人团聚在餐桌前,按耐着迫不及待的心情。瞧,那火红的龙虾多神气,多威武!那翠绿的菜叶多生机,多灵动!那米黄的土鸡煲多香醇,多诱人!爷爷的一声令下,全家人个个狼吞虎咽,嘴角流油。
谁知我的座位风水不好,这些个硬菜全离我十万八千里,我只能痴痴的呆望着那山珍海味,盼望它能来到我的嘴边。我一鼓作气,厚着脸皮站起身来,艰难地夹起离自己最近的红烧肉。左手捧起碗,右手拿着筷,头往碗里一伸,浓郁的肉香霎时充满了鼻腔。可不知怎的,那菜碟像是被施了魔法,忽然被移动了位置,刚才还在菜桌那头的红烧肉竟直接出现在我的面前。望着身旁的奶奶,她只是吃着碗里的白菜,好似什么也没发生。
不以为意的我只以为是眼花作得怪,于是开始寻找下一个目标。很快那土鸡煲成了心中的对象,冒着热气的土鸡似乎正呼唤着我,呼喊着“快翻我的牌子!”可距离限制了我的能力,手里的筷子动了又停,停了又动。
就在我思考着如何优雅而又不失礼貌地吃到那鸡肉之际,盛有土鸡的砂锅居然开始“移动”!这庞然大物在上空停留了一会,思考着降落的地点,最后行云流水地坐落在那红烧肉的旁边。顺着砂锅移动的方向看,那是一双粗糙龟裂的手,原来能使菜碗移动的魔力背后就是奶奶!
她早已看出了我的心思,一把把过我的碗,夹起一大块鸡肉往里放,我接过碗,笑盈盈看着奶奶,她也一脸喜悦地望着我……眼睛一闭,一块鸡肉下肚,那口感油而不腻,嫩而不柴;一碗鸡汤入喉,那香味是如此的鲜美,竟引得我浮想联翩,脑中不时地出现奶奶精心煲汤的画面。
也许是对奶奶细腻亲情的回忆涌上心头,眼中再也忍不住泪水,心想为奶奶做点什么,面前的红烧肉和土鸡煲在我手中开始移动,只不过这次目的地不是我,而是身旁的奶奶。家人的温暖融化了奶奶的心,流出的泪水也润红了奶奶的眼。
春节的烟火气留在菜碗里,藏在我们的肚子里,消散在李谷一老师的歌喉里“无论天涯与海角,神州万里同怀抱”。
奶奶手里那充满魔力的菜碟就是我对春节最深刻的回忆,如同我们间的亲情,无论天涯与海角也不会消散一分。
移动的菜碟,那是不变的记忆与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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